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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3.第十三章替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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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替換

“林——曄——林——曄——”沈聆之回到原處分手的地方,焦急地尋找著孟林曄,從和林曄分開的那一瞬間開始,她的心就突突地跳著,她總覺得有什麽要事發生,但是找了許久依然不見他的身影。正在這時,沈聆之突然發現前方有一片黑漆漆的身影,有一位年輕的男子從馬背上一躍而下,從黑衣人手中接過刀劍。沈聆之躡手躡腳地走近,想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,這位男子身穿上等綢緞可以判斷並非一般人,肯定不是離村或是附近的百姓,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離村的狩獵區,看那群黑衣人的架勢怕是存在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。黑衣人逐漸散開,排成一列,沈聆之也漸漸看清了躺在地上的男子的面容,震驚,惶恐,不敢相信,沈聆之的手不住地顫抖,整個人沒了暖意,通體冰涼,“林曄,林曄。”沈聆之正準備起身撲過去,卻被一名男子捂住了嘴,按住了身體,宋衛城輕聲在聆之耳邊說道:“姑娘,冷靜點,姑娘,姑娘,冷靜。”此刻,沈聆之的腦子天旋地轉,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,她的眼裏只有躺在冰冷地上的孟林曄,那個滿身是血的孟林曄。她掙紮著,越掙紮越痛苦,她無處發洩,狠狠地咬住宋衛城的手,淚水早就奪眶而出。

魏天宜一步一步走向孟林曄,蹲下身子,解下他腰間的玉佩和腰牌,“可惜啊可惜,二十歲的青蔥少年如今成為刀下亡魂。別怪我魏天宜心狠手辣,要怪就怪你自己,投胎成為皇子,繼而又成為當今太子,成為眾矢之的,我也無能為力。”魏天宜說完還嘖嘖感嘆了兩聲,這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模樣像極了魏相,真是遺傳到了精髓。話音剛落,魏天宜提起刀劍砍了下去,沈聆之瞳孔一震,再也按捺不住,奮力想要掙脫出宋衛城的禁錮,奈何還是未能逃脫出宋衛城的手掌,“姑娘,冷靜,你這樣出去只有死路一條,倘若你死了,怎麽給他報仇。”“報仇”兩個字似乎起到了作用,沈聆之立刻安靜了下來,一雙眼死死地盯著魏天宜的臉,她要記住這張臉,記住他的聲音,要永遠地刻在自己的腦子裏。宋衛城能夠感受到這位姑娘的顫抖和從她身體裏所透露出來的涼意,這世間最殘忍的莫過於目睹心愛之人任人宰割,而自己卻無能為力。魏天宜舉著孟林曄的頭顱,放肆地笑著,沈聆之心如刀絞,指甲已經狠狠地嵌進泥土裏,終有一日,我要親手割下你的頭顱,讓你體會骨肉斷離的感覺,我發誓,我定成為你此生的惡魔,讓你日不敢出,夜不能寐。魏天宜只覺背後一陣涼意,環顧了四周,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,提著他的戰利品上馬,哼著小調,揚揚灑灑地離開了。

沈聆之推開宋衛城,一路奔跑至孟林曄的身邊。沈聆之顫巍巍地握住孟林曄的手,“林曄,是我,我是聆之啊,林曄。”他的手已經冰涼,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。沈聆之將他的手放在嘴邊,哈了一口暖氣,可是這只曾經緊握她的手,為她拭去眼淚的手,為她拉弓射箭的手,不再捧著她的臉,想到這裏,沈聆之再也無法承受孟林曄永遠離去她的事實,嘶聲裂肺地哭了起來,“林曄——,你回來,你回來。”沈聆之趴在孟林曄的胸前,不住地晃著他的身子,可是林曄再也不會給出任何的反應。宋衛城走到她的身邊,“姑娘,請節哀。”聆之抽泣著緩緩擡起頭,淚水濕透了孟林曄的衣襟,她突然變得異常冷靜,眼睛盯著魏天宜砍下頭顱的地方,一片血跡,她的心像是被挖空了一樣,或許從這一刻起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具只剩肉體的驅殼,“他們是什麽人?”沈聆之沒有擡頭看向宋衛城,只是冷冷地問道。宋衛城看了一眼眼前的姑娘,她約莫二十左右,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紀,怕是以後都要生活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,不免有些可惜。“他是魏相嫡子魏天宜,今日魏相以皇家游獵為契機狙殺太子,想一手遮天,太子幸得孟兄挺身而出,才逃過一劫,魏天宜怕是想要殺人滅口才會對孟兄下此毒手。”宋衛城說話時眼神躲閃,但是沈聆之並沒有發現什麽,她的腦子裏一直在不停地重覆三個字“魏天宜,魏天宜”。宋衛城望著孟林曄的屍體,低頭跪了下來,雙手抱拳,“孟兄之義,宋某銘記於心,在下替太子多謝孟兄救命之恩。”說完,宋衛城就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,是歉意,是感傷,或許還夾雜著一種對主子的敬意。沈聆之並未理會他的舉動,只是一個勁地給孟林曄整理衣裳,這身上那麽多處刀傷一定很疼吧,本來已經幹涸的眼眶突然又湧起了心疼的淚水,林曄最怕疼了,平時摔一下都要嚷很久。宋衛城站起身,“姑娘,在下還有要事在身,先行一步。”沈聆之並不在乎他的話,宋衛城見狀,彎腰鞠了個躬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獵場內,“皇上,不好了,皇上,不好了。”錢公公連爬帶滾地進了帳篷,周帝擡眼瞧了一眼錢公公,繼續練習書法,“慌慌張張地,成何體統。”錢公公整個人縮成一團,“皇上,太子,太子他——”聞言,皇帝握緊了手中的筆,“太子他怎麽了?”錢公公咽了咽口水,而後硬著頭皮說道:“太子被人……殺害了。”錢公公的聲音越說越小,周帝的毛筆從手中劃落,墨汁浸染整個宣紙,周帝向後倒去,幸好被顧清籌一把扶住。周帝艱難地邁出步伐走出帳篷,外面正是跪了一群人,為首的不是魏天宜還是誰,周帝摒著一口氣,“說——到底怎麽回事兒。魏天宜裝作被嚇到的樣子,“啟稟皇上,我們進入到獵場之後就各奔東西,臣在打獵的時候突然聽到附近有打鬥的聲音,走近一瞧,竟然發現有幾名殺手在圍攻太子,臣正準備支援太子,但奈何對方人數太多,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被數十名殺手刺死,並殘忍地割下了頭顱。”聽到被割下頭顱這五個字,周帝胸口似乎被堵住,而後吐出了一口鮮血,“太醫,宣太醫。”錢公公扯著大嗓門喊道。周帝推開扶著他的顧清籌和錢公公,徑直走到魏天宜面前,抓起他的衣襟,魏天宜本來天不怕地不怕,卻也被周帝的這副模樣嚇到了,周帝如嗜血的豺狼一般看著魏天宜,“人呢?”魏天宜回頭看了一眼他部下手中捧著的黑色鐵盒,那部下早就嚇得魂飛魄散,天知道,他還能活多久,說不定下一秒周帝一生氣,就一命嗚呼。周帝走到部下的面前,“把盒子打開。”周帝的胡須上還殘留著剛剛吐出來的汙血,隨著他說話在胡須上顫抖地擺動著,部下只能遵命,打開鐵盒的一剎那,周帝看到那一張熟悉的臉,終是兩眼一黑暈了過去。

“稟魏相,皇上本身身子虛弱,再加上喪子之痛,才導致昏迷不醒,需多加休息,不能再受任何刺激。”太醫朝著魏相恭謹地訴說著皇帝的病情,“嗯,下去吧。”等到周帝醒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,“咳咳——,宣魏相。”不一會兒,魏賢便進入到帳篷內,“皇上吉祥。”魏相畢恭畢敬地給周帝行了個禮,“魏相不必多禮。賜座。”周帝喝了口茶,潤了潤嗓子,“魏相覺得此事何人所為?”周帝蓋上茶蓋,看向魏賢,魏賢正欲起身回話,周帝示意他坐下,魏賢回覆到:“我已經向我兒問清了情況,皇上有所不知,皇城大牢內最近逃出一名獄犯,此人殺人無數,對朝廷懷恨在心,殺了許多官僚。天宜在與殺手搏鬥時發現了他的身影,我們推斷他雇傭殺手,進入皇家獵場就是想殺個措手不及。此人心思歹毒,必須嚴懲。”“可有抓到兇手。”“天宜無能,讓兇手逃脫了,不過,看此人逃脫的方向,最有可能是逃往離村。”魏賢瞄了一眼周帝,繼續說道:“臣已經派人前往離村搜尋,陛下放心,臣一定抓到謀害太子的兇手。”一提到太子,周帝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,心也開始隱隱作痛。魏相見狀,離開椅子,跪在了周帝面前,“臣等無能,未能保護太子周全,讓太子死於小人之手,臣有罪,還請陛下責罰。”周帝看著魏賢跪在他面前,以極低的姿態上演著忠君愛主的戲碼,頓時感到惡心,“魏相不必自責,先回吧。”魏賢起身緩緩退了出去,正巧碰見顧清籌前來請見。“參見皇上。”顧清籌看著周帝,僅僅一個多時辰,周帝似乎蒼老了許多,顯而易見地還有他眼底的悲傷和落寞。周帝許久未說話,顧清籌就直挺挺地站在那兒,過了一會兒,周帝略顯憂傷地吐出了一句話,“我的兒沒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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